顾简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,蹙眉打量他:“难道不是你先干的坏事?你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?”
沈阶脸上写满了愕然:“我干什么坏事了?”
顾简一字一句道:“你陷害顾和舟入狱,逼我进府来换取他的性命,这还不算坏事?不是只有杀人放火才叫坏事。如果不是因为高锗落马,我和顾和舟岂不是要被你永远蒙在鼓里?”
“那你以为高锗为什么落马?”沈阶想去拉顾简的手,却被她侧身甩开。
“那是他作恶多端,他应得的。”顾简面如寒冰,“你别妄想我会因此感激你。”
沈阶把被她甩开的那只手背在身后,望向别处,低声道:“我从没想过要你感激我。我承认,我最开始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进府,是用了一些不太好的手段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不是不太好,是非常不好。”顾简惊怒交织,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样,被他模糊不清的三言两语糊弄过去。
“你在官场行走多年,或许早已习惯利用你手中的权势,把他人当作物件一样操纵,将他人耍得团团转,但我顾简活了快十九年,还从未习惯过当别人的玩物。”
沈阶冷静的眼底掀起一片波澜,他注视着她,恳切地:“我的本意从来不是要操纵你,更不曾将你当作玩物对待。”
“不论你的本意是什么,你的确这样做了。”
沈阶再受不了顾简冷冰冰的样子,音量徒然
升高,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腕,说:“那你告诉我,我还能怎么办?那个时候你都要嫁给徐宴回了,我不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,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?”
顾简静若秋水的眼中满是惊惶无措,她没想到沈阶会逼问她这些话,下意识想挣脱他,他松开她的手腕,却反用双手握紧她的肩膀,将她整个人提到他身前,强迫她直视他。
“自从徐宴回考中进士向你提亲,你就一门心思要跟他去顺德府做你的徐夫人,开你的珠宝铺,我不可能眼看着你离开,忍受着再也见不到你的痛苦却无动于衷,我做不到。”
沈阶放缓了语气,深情凝视着她:“不管你信与我不信,我很努力的去尝试过,真的做不到。。。。。。”
顾简逃跑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,她脸颊绯红,呼吸急促,耳边嗡嗡直响,连声音都在颤抖:“我知道了,王爷可以放开我吗?你弄疼我了。”
沈阶松懈下来,揉了揉她被他捏痛的部位,说:“我不想吓唬你,但你也不要总是惹我生气。”
顾简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气的,明明她才是那个应该生气的人。
不过有一点沈阶倒是说的很对。如果今天顾和舟没有上门到她面前来不自量力地闹上这一出,她说不定真的会打心底厌恶他再也不想见到他。
不是因为顾简和她这个败类弟弟有什么感情,只是出于人的本能。
而现在,她
居然很快就接受了沈阶对顾和舟惨无人道的行径,是不是意味着,她骨子里和沈阶,其实是同一种人?
“王爷打算怎么处置顾和舟?”
“等他伤好了,帮他雇辆马车把他送到他父亲身边去,反正看样子,他是不打算再继续念书了。”沈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似在惋惜什么。
顾简轻声问:“他的伤,还能好吗?”
沈阶模棱两可地回答:“这要看你如何想了。”
回到鹤鸣堂,沈阶吩咐下人传唤晚膳,然后径自走进内室更换衣裳。
顾简在外间扶着太师椅的把手坐下,才发现腿脚有些发软。方才太紧张了,竟然没有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