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一开始江长夜就很清楚:由于猎族的存在,自己的身份暴露危险性很高。
所以他努力推动公证司的成立,除了要让自己完成一个超级难度的任务外,还有一点就是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。
他也曾想过,凭借自己这段时间建立的交情与信任,即便没有这条后路,罗洪他们也会放过他。
但他更清楚,与其相信个人,不如相信法则。
再说这也不是罗洪一个人的事,他肯放过,他的上面就肯放过吗?
所以要想安然无事,靠的不是交情,不是靠自己打造的英雄名号,还得是靠律法本身。
只有法则层面确定了自己的安全,自己才能真正的安全。
当然这不是说前面的那些准备没有用,它们依然有着巨大的意义,但其意义是:江长夜哪怕因此暴露,也依然可以掌权。
这也是一个相辅相成的问题。
公证司报备,只是给你合法的身份,不代表你还有权力。
但当你有了合法的身份后,法律不再是伱需要面对的问题,连带着那些权力都可以合法化。
你所建立的交情,你所拥有的威望,都可以在这刻实实在在的发挥作用,也就可以保留——老朋友的交情不是用来保命的,是用来保权的!
如果说这里面有谁是不合作的,那大概就是梁秋祺了。
女人的直觉如此灵敏,做事又如此本能。
当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江长夜是序列战士时,她发现了,但她选择了自我欺骗,继续与江长夜一起。
当江长夜报备过后,罗洪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,选择了继续和他合作时,梁秋祺却又反过来,说出了要杀他的话。
女人的心情是如此的诡异善变,难以捉摸,不合逻辑,难以判断。
就连江长夜都表示自己无能把控。
好在现在,他不需要面对这一切。
安然屹立于圣像院的战场上,战斗依然在持续着,却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。
净土人族不是他能掌控的,正因此,他们也就注定了成为败者的结局。
一个又一个净土战士倒下,他们看着江长夜,眼神中充满不甘。
老刘在连中数刀后,依然坚持不倒。
他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,眼中满是怒意,瞪着江长夜:“叛徒……”
这充满怨恨的字眼,让江长夜的面色一冷。
他轻声道:“刘拓海。”
这个名字让老刘愕然。
江长夜冷道:“万大可,你干的……我知道。”
原来是这样吗?
刘拓海张了张嘴巴:“你……”
江长夜冷道:“我不在乎你的咒骂,但我很在乎自己的立场。人是不可以没有立场的,我不是叛徒。别担心,你们虽然将会死去,但这里的猎族也会随你们一起灭亡,这算是我作为净土人族为自己的种族文明做出的一点小小贡献。”
刘拓海想说什么,但是那一道雪亮刀光终结了他。
他就这样倒在血泊中,无力的看着天空。
他想问什么,却再也没有机会问了。
战斗终于到了尾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