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鳞腰上没劲儿,坐不起来,一只软枕塞到了他背后头,让他能将将仰起身。
王墨坐到炕沿边,将托盘里的汤碗捧在手里,献宝似的给玄鳞瞧:“我炖了两个多时辰呢,爷快尝尝。”
瓷勺搅了搅汤,舀起一勺,待吹凉些,才送到玄鳞唇边。
玄鳞太久不吃油,胃里头翻腾,可瞧着王墨满是期待的眸子,他强咽了两口唾沫,缓缓张开了嘴。
比预想中好太多了,不烫不油,一股子浓郁的鲜香,想来是这小哥儿费了番功夫的。
玄鳞抿了抿唇,就听小哥儿笑着道:“好吃吧?我锅里还蒸了饭呢,咱也吃一点儿?”
玄鳞抬起眼,正与王墨湿润润的眼睛四目相接,他脸上起热,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:“好。”
吃得下饭,是好事儿。
王墨喜滋滋的放下碗:“那你等我回来,咱俩吃饭,我都好久没吃过白米了。”
玄鳞瞧着王墨弯起的眉眼,也跟着他笑:“那咱俩……都多吃些。”
“好嘞!”
王墨怕人等急了,小跑着往灶堂子跑,前腿才跨进门,便瞧见个人影立在门边。
他心里头一唐突,差点儿跪在地上。
方妈妈忙上前,给他扶住了:“哎呦你这娃娃咋一惊一乍的。”
待到他站定了,方妈妈才松开手,退回了老夫人身边。
今儿个风大,老夫人身上披一件貂皮斗篷,毛茸茸的狐尾围在颈子上,显得人贵气十足。
王墨不敢瞧人,垂个头,不安的直搓手。
过了好半晌,老夫人缓缓开了口:“炖鸡汤呢?”
王墨缩着颈子,小鸡啄米似的点头:“嗯啊。”
老夫人沉沉呼出口气,问道:“庭川……吃了吗?”
“爷喝了碗汤。”王墨怕她觉得自己做多了,浪费,磕磕巴巴的解释:“那个、那个剩下的我不吃,都留着给爷。”
闻言,老夫人蹙眉,好半晌才明白王墨话里的意思,她自鼻尖呼出一息,无奈道:“不是怕你吃,是怕你和庭川不吃。”
王墨搓了搓手,抬起头不安地瞧她,一双眼黑溜溜,小松鼠似的:“我、我还蒸了锅饭,一会儿给爷泡汤喝。”
老夫人静静的瞧他,轻声道:“庭川肯吃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