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月明星稀,新月如同一块残缺的玉盘,高高抛在天边,月光如薄纱般倾洒而下,笼罩在地面,如烟似雾,似梦非幻。
已是接近子时,将军府万籁俱寂,听雪苑里,霜月和寒星却都没睡,屋内没点烛火,两个小丫头靠在窗边,借着明快的月光才能看清对方的脸,霜月脸色有几分担心,寒星还好,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,眼皮正打着架。
“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呢……”
霜月拧了拧自己的胳膊,让自己清醒一些,寒星已经困到不行了,她若是再倒下,万一姑娘回来需要她们伺候怎么办?
说话间,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。
看清那黑影揪下面纱后的模样,霜月心里一喜,“姑娘,你可算回来了!”
“嗯?”寒星赶紧擦了擦口水,歪歪斜斜地站起来,结果一头撞到大开的梨木窗上,惊得痛呼一声,“姑姑娘……我醒着呢!”
谢青阮觉得好笑,提醒她,
“你姑娘在这儿呢。”
“啊?”
寒星这才全醒过来,发现自己面前的,不过是一扇窗户罢了。
糟糕,偷偷睡觉又被发现了。
谢青阮摇摇头,“不是跟你们说,困了就先睡,不用等我的。”
霜月跟上去伺候姑娘换衣裳,柔声道,“姑娘吩咐我们按时灭烛,回来后黑灯瞎火的,没个人照料怎么行。”
一时间,屋内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,寒星在一旁掌了灯,还是困得直打哈欠。
“姑娘接连几
日出去查看消息,可有什么发现?”
霜月将换下来的夜行衣叠好放进暗格里,替姑娘梳着一头乌发。
谢青阮想了想,眉头微蹙,
上次卢玉瑶生辰宴时,她曾经远远见了侍郎卢敬梓一面。
当时没多想什么,只是那日在玉巷山庄里受了卢玉瑶的点拨后,她开始寻找能将卢敬梓和傅行舟联系在一起的蛛丝马迹的时候,又回忆起了那一幕。
只是想了许久,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。
直到那一日,贺云期送她回府的时候,无意间提到了一句话,
他说,“对了,青阮妹妹,那日因为锦绣冲撞你是我不对,辞安都同我说了,锦绣送我的香囊的确有问题,我已经扔了。”
这句话让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,贺云期佩戴的那个香囊。
也就是这一刻,记忆里两副画面渐渐重叠,某一处,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。
香囊!
贺云期和卢敬梓佩戴着同样的香囊!
她恍然大悟,难怪自从她去长乐坊找过锦绣之后,就再也没听谢长松说过锦绣的消息了,原来是这位锦绣姑娘,已经被金屋藏娇了。
而金屋藏娇的那人,便是户部侍郎,卢敬梓。
锦绣是傅行舟的人,按照卢玉瑶所说,傅行舟和卢敬梓的关系也尚好,这样一来,锦绣在二人当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,就很好猜测了。
所以这几天,谢青阮便吩咐江青注意着些侍郎府的行动,江青虽只是府里负责采买的,但与这
盛京城里的三教九流都能谈得上来,认识不少街头巷尾的乞丐,那些乞丐是盛京城里最不会让人注意到的人,侍郎府亦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