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对饮,美人奏乐,佳人曼舞,他想的却满是贺雁南。
这酒喝了大半夜才停,赫连烽看着院中乐声都冻僵了舞姿都僵硬了的美人儿,让乌夜带她们寻一处院子住下。
“哪里的院子合适?”被自家寨主灌了半夜,乌夜总算是知道寨主生气了,不再自作主张。
“她们平时要练习,安排稍微清静一点的院子。”赫连烽“体贴”地说。
懂了,最偏僻的院子。乌夜点头,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赫连烽叫住他。
乌夜转过头。
“让她们排一部豪迈一点的曲子,我下次要听。”赫连烽笑着看着她们,收获了一众美人哀怨的眼神。
懂了,没有排练好不要出现在你眼前,他安排人去守着。乌夜点头,带着她们走了。
赫连烽将炉火熄灭,走进房中。
“吱哑”一声,门被推开,院中的灯火自门□□入,照出房中的雕花木椅、雕花桌案和桌案上方挂着的弓箭。
“吱哑”一声,门重新被关上,一切重归黑暗。
孤傲的冷香笼罩了他。
贺雁南低头,冰冷的手指重新插入炽热的手指间,与他五指相扣。
赫连烽想起了贺雁南写给他的那首诗——
“对垒牙床起战戈,两身合一暗推磨。菜花戏蝶吮花髓,恋蜜狂蜂隐蜜巢。粉汗身中干又湿,去鬓枕上起犹作。此缘此乐真无比,独步风流江湖篇:成为我的刀(二十五)
贺雁南垂眸,掩住眼中笑意,换了件斗篷,“走吧。”
白衣颔首。
贺雁南推开门,踏入风雪中。
白衣为他撑着伞,两人步履相同,衣袖相交。
赫连烽在他身后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,像喝酒一般一饮而尽。冰冷的茶水灌入喉咙,他倒真有了些醉意。
“殿下。”侍卫行礼。
贺雁南颔首,跨入正厅。
白衣将堆满雪的伞自他头顶挪开,递给迎上来的侍女,接过她手中的热茶,跟了上去。
“咳咳——咳咳咳!”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将阿禄惊醒,他站起身来,向贺雁南行礼,“奴才见过三殿下。”
“让公公久等了咳咳咳!”贺雁南将他扶起来,扶到一半突地面色苍白地咳嗽起来。
阿禄连忙扶住贺雁南,身体也自然而然地直了起来,“瞧您说的,折煞奴才了。您的身子骨重要。听说您受凉了,折腾了半夜才睡下,您该多睡会儿。奴才一直等着,也是想着得个准信儿,知道您没事了,才好回去禀告主子。不然让主子知道我就这么回去了,非扒了我的皮不可。”
瞧这话说的……
贺雁南笑着接过白衣递过的热茶,轻轻抿了一口,被寒风吹得煞白的脸有了一丝血气,“已经没事了,多谢大哥关心。”
“那奴才就可以放心回去复命了。”阿禄笑弯眼,弯腰再行了一礼,“请殿下千万保重身体,奴才就先告退了。”
贺雁南颔首。
阿禄走到正厅门口,红裳迎上,送他出庄。
他笑着说了声谢,走得干脆利落,丝毫没提那角落处立着的莺莺燕燕。
那角落处的莺莺燕燕有人眼尖,见贺雁南看向他们,连忙跪下。齐刷刷地,角落处跪倒了一大片,像被冷风吹倒在地的花骨朵般,伏地瑟瑟发抖。
贺雁南低低咳了几声,看上去也不像有福消受的样子。
角落处的花骨朵儿们抖得更厉害了。
“带下去吧。”贺雁南吩咐道,见她们抖得更厉害了,补了一句,“让她们去牡丹园跟着牡丹学侍弄牡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