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江临川与主母吵得天翻地覆,第一次罔顾礼法,忤逆了亲生母亲。
我娘拉着我的手,听着他嘴里深情款款的句句真心,瞪圆了眼睛望着我。
我怯怯地望着她,刚想解释,就见她对着我比了个大拇指:
“真有你的姜挽,你娘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呢!”
我:…
接下来数日,江临川都跪在主母门前,求她为我们俩指婚。
“你就一点也不心软?”
我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调侃道。
我无语凝噎,悄声催促她抓紧准备跑路。
江老爷对我娘痴情一片,入府一年几乎将拿得出手的宝贝都送进了我娘院子里,可以说除了正妻之位,他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她。
江临川如今是一介白生,身上无功无名,他根本没有反抗主母的资本。
更何况,就算我当真嫁给了他,日后深宅大院的腌臜手段也能将我折磨得半死。
前有主母,后有风华郡主,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跳入这龙潭虎穴之中的。
男人的诺言,薄如蝉翼,脆如散沙,风一吹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我停下手上的动作,正色道:
“若是让我日日在深闺中枯盼,费尽心机与夫君的妻妾周旋,只为那镜花水月般的情爱。”
“那。。我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我娘陡然吸气,震惊道:“可。。可当今世道所有女子皆是如此啊。”
我不置可否,抬手将窗推开,惬意地吸一口气。
窗外春意盎然,暖风和煦。
“纵使如此,那又如何呢?我的人生应当握在我自己的手中,何苦汲汲营营于虚无缥缈的情爱?”
门外似乎有人影闪过,脚步急切,甚至称得上踉跄。
我却只淡淡一笑,低头继续整理着细软。
江临川,别怪我心狠。
我身后,无一人是我的退路。
阳春三月,宜下扬州。